程蕊領證的朋友圈消息剛發出去沒一會兒, 馬上就收獲了四十多個讚，大多數的朋友都簡短的留了“恭喜恭喜”的評論, 周安的評論特別長，四個字四個字的成語用了一堆, 大概都是祝福他們兩個永結同心的意思。

柳依在底下評論，問他們什麽時候辦婚禮，程蕊回覆道，還不一定呢，到時候訂好了，一定第一時間通知她。

程蕊腦子興奮，回家睡了兩個小時就睡不著了, 一旁的馬梓默還睡得跟只死豬一樣，被子都快掉到地上了，也毫無知覺。

程蕊幫他把被子蓋好, 手機突然響了起來。一看，居然是青青的視頻電話。怕打擾到馬梓默睡覺, 程蕊躡手躡腳的從床上爬下來, 腳還沒落地呢, 馬梓默一只胳膊突然出現在眼前，不由分說的又把她摟了回去。

程蕊哭笑不得：“你到底是睡著呢，還是醒著呢？”

馬梓默哼唧一聲, 繼續閉著眼睛，啞聲問：“你下床要幹嘛去啊，別走。”

“青青找我視頻呢, 我怕吵到你呢，所以想去客廳沙發上躺著。”

“不行。你哪兒都不許去，今天是新婚第一天，你必須得在我懷裏，不然我可睡不著。”

他這個樣子明顯就是在耍賴，程蕊眼珠轉了轉，故意問：“那我想上廁所怎麽辦？”

“那也不許去。”

“……”

手機響個不停，馬梓默把被子蓋在耳朵上，說：“你就在這裏接吧，我睡我的。”

程蕊的力氣沒他的大，只好無奈得在床上調了個位置，靠在床背上，接起了視頻電話。

“大蕊，恭喜你和馬哥修成正果呀！”朱青青換了披肩短發，看起來比之前的發型清爽多了。

程蕊笑瞇了眼睛，以示回應，見她的背景是一面白墻，關心的問：“你這是在哪裏呀，今天沒上班麽？”

“上呀，我這是偷偷溜出來了，這裏是沒人用的一間辦公室，一般不會有人進來的！”

“那就好，可別影響了你工作。”

“沒事沒事。對了，你怎麽悄咪咪的就把證給領了，上次視頻，你不是說還要再等兩年觀察觀察的麽？”

“呃……”程蕊剛想說話，一只溫熱的大手便撫上了她的小腹，她匆匆掃了那人一眼，見他早已睜開了眼睛，這會兒正在饒有興趣的看著她，好像她之後說錯了什麽話，就有她好受的模樣。

程蕊馬上改了口，笑吟吟的說：“哎呀，還不是我家馬梓默太招人喜歡了，聽說他們學校有不少女生總愛圍著他轉呢，我這不是擔心麽，想著早點把證扯了，以後他就是我的人了，哪個小妖精都搶不走了……”

“咦，你以前可不是這麽說的啊？”朱青青搞不清楚狀況，傻乎乎的把話全說了，“你以前不是說，隨便他在外面浪嗎，萬一一個不小心，他變心了，你二話不說就把他給踹了，然後再找一個更好的……”

程蕊咬緊牙關，小腹上面的肌膚被他弄得特別癢，但她此刻不敢亂動，生怕一個不小心，這家夥就會做出更誇張的事情來。

“哎呀，我那也就是說說，過過嘴癮罷了，我倆都在一起這麽久了，肯定舍不得他啊，你說對不對？”

朱青青奇怪道：“大蕊，我發現你領完證變得溫柔多了哎？有種小媳婦的感覺了！”

程蕊心虛的笑了笑，再一看馬梓默那張臉，果然沒剛才那麽黑了，這才松了口氣，開口問：“對了，你跟他怎麽樣了，打算什麽時候領證呀？”

一提到這個，朱青青的臉馬上就變喪了：“快別提他了，我都感覺我倆快過不下去了，搞不好明天就會分手……”

“怎麽回事，之前不是一直好好的嗎？”

朱青青慢慢道來：“那是我以前都藏在心裏沒跟你說……他平時對我是特別好，但就是有點小心眼，你也知道我平時生活中都是大大咧咧的，很少註重細節，他就總愛在這方面挑毛病，比如我手機上班的時候很愛靜音啊，我回家之後也忘記改回來，他給我打電話的時候就總找不到我，然後就自己生悶氣，說我不愛搭理他，再比如約會的時候我晚去了一會兒，他也總是不開心，就諸如此類的問題吧，他總愛跟這些小事過不去，有時候還沖我發脾氣，說我不夠在乎他，可是我……根本就沒那樣想過啊！”

“可是石揚看起來不像是那麽斤斤計較的人呀，這些事情會不會是因為太在乎你了……”俗話說的好，小情侶吵架勸和不勸分，程蕊跟朱青青關系再好，在這些私密的事情也不該隨意下什麽評論，只好順著她問，盡量往好的地方說。

“誰知道呢！我也是跟他相處了這兩年，才慢慢了解了他的性格。你都不知道，他這個人平時浪漫又有趣，跟他在一起真的感覺特別開心，但每次一吵架吧，他就跟變了個人似的，也不知道哄我，就知道自己生悶氣，最誇張的有一次，他居然還把我的電話拉黑，揚言說要跟我分手，真是氣死我了！”

“啊？那這是有點過分了啊！”

“誰說不是呢！他也不是故意發脾氣的，這些日子我算是琢磨明白了，他就是這樣的性格，總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，再加上我是他的初戀，他之前都沒跟女生好好相處過，自然不明白吵架的時候男生應該怎麽做……”

程蕊想了想，回道：“其實吧，這世界上根本沒有完美的男生，一個人他身上有好的地方，就會有不好的地方，你既然喜歡他，就要接受他的全部啊，對不對？”

朱青青嘆了口氣：“現在看來，我好像真的接受不了他的脾氣。其實吧，剛才那些都算是小事，最讓我生氣的是前幾天的事情。她媽媽快過生日了，他便讓我幫忙挑件禮物，我那幾天工作忙，沒有心力管這件事，便讓他自己去弄，結果我倆又因為一些小事吵起來了，他竟然回到家後跟他媽又吵了起來，弄得我怪裏外不是人的，特別難受……我就想著，我倆這還沒結婚呢，就鬧成現在這個樣子，萬一以後結婚了，天天因為一點雞毛蒜皮的小事還不得吵翻天？”

石揚那小夥子看著陽光又可愛，程蕊很難想象到他們兩個人會變成現在這樣，本著青青最重要的原則，程蕊還是開口道：“我聽著吧，也感覺他好像是那種只適合談戀愛，不適合結婚的人哎？”

“對對對！大蕊，你概括的可太準確了！”朱青青直點頭，程蕊又問，“那你家和他家不是關系還不錯麽，這手能是說分就分的麽？”

“不知道。”朱青青又嘆了口氣，“到時候再說吧，反正我估計真的好不了幾天了。早知道鬧成現在這個樣子，當初我就不找一個年紀比我小的男生了，可愛是挺可愛的，就是太幼稚了。”

程蕊不知道該安慰她些什麽，只覺得人和人的感情真是說不準，她本以為青青這次一定找到了個好歸宿，想不到最後還是落得一場空。

“都是我不好，不該在你這麽重要的日子說這些的……對了，你們辦婚禮的時候我可不可以當伴娘呀？”朱青青不提石揚的事情了，臉上終於展開了些笑顏。

“當然可以啦！你不當伴娘，誰還能當啊，真是的！”

“那可太好了！”朱青青兩只手捂住臉頰，“我最近好像都吃胖了，那看來我得趕緊減肥吶！”

程蕊笑了笑：“對了，依依最近怎麽樣了，有跟你聯系過麽？”

朱青青搖頭：“沒有，我倆上次聊天還是過年發祝福短信那會兒呢，也不知道最近她在忙什麽呢。”

程蕊：“這麽一想，咱們畢業之後是不怎麽聯系了，大家都忙著各自的事情，時常惦記我的也就是你了。”

“那當然啦！不過，你也不用太擔心，等你結婚的時候，大家肯定能聚起來！”

“也對。”

兩個女生又聊了會兒化妝品的事情，果然女人一過二十五就是要緊張起來了，朱青青說自己現在對著鏡子都能看到眼角的皺紋了，程蕊給她推薦了幾款眼霜，兩個人嘰嘰喳喳的聊個不停，最後還是馬梓默用哀怨的目光看著程蕊，她才找了個借口，把視頻電話給掛斷了。

馬梓默翻過身，仔細看了會兒她的眼角，道：“哪有你們說的那麽誇張，這不是好好的，什麽皺紋都沒有嘛？”

“怎麽可能！”程蕊咧嘴笑了笑，指著眼角的地方，“你看這裏！一笑起來都有細紋了！”

馬梓默不以為然：“誰笑起來沒有皺紋呀，別再瞎擔心了，我老婆是世界上最好看的老婆，永遠都不會變老！”

“切……”程蕊不經誇，捂著嘴巴又笑了半天，最後停下來，嘆了口氣，“我還以為青青和那個學弟挺好的呢，誰知道竟然就快要分手了。”

馬梓默哼了一聲：“你以為誰都像你那麽幸運呢，生命裏遇到的第一個男生就是我！”

“切，你比別的男生多啥了，有什麽好自戀的！”

“你不提這個，我倒還忘了，原來你在別人面前就是這樣評價我的。”馬梓默捏起她的下巴，“什麽要是我變心了，你就出去找一個更好的，嗯？”

程蕊：“……大爺，我錯了。”

程蕊鉆進他的懷裏，小腦袋蹭來蹭去，可愛的緊，馬梓默悶哼一聲，也便饒了她了。

“對了，你最近有方傑和葛小松的消息麽？”

馬梓默回道：“方傑嘛，聽說還跟以前一樣，到處撩小姑娘，沒個正形，朋友圈裏盡是些妹子的照片，根本分不清哪個是她的女朋友，至於小松，我聽方傑說他跳槽去了個創業工作，現在整天忙得不成人形……”

“那我們結婚，他們都會來吧？”

馬梓默揉著她的頭發：“那是自然。怎麽，你現在就開始期待我們的婚禮了麽？”

程蕊傲嬌得轉過頭：“才沒有！”

“媽，我這個周末去參加好朋友的婚禮，星期五下班後我就坐飛機去了，跟你說一聲。”朱青青上個月就收到了程蕊和馬梓默的婚禮請柬，然後便早早的跟領導請了假。

“哪個好朋友啊，男生還是女生？”

朱青青塞了口米飯回道：“當然是女生了，我大學舍友，也是我最好的朋友。”

“行，那就去吧，路上註意安全。”朱媽媽頓了頓，還是開口嘮叨，“這要是以前啊，小石頭肯定會陪著你去，我們做父母的也放心些……”

“媽！”朱青青臉色不大好，“我們倆都分手三個多月了，你怎麽還是總念叨他。”

“你別嫌我嘮叨，我看人家小石頭就挺好的，他可是為了你才回家鄉工作的，現在在建設局混得也挺好的，他們家那邊有關系，過不了幾年肯定能當個小領導，小夥子人看著挺實在的，我和他媽媽又是舊相識，怎麽好好的就非要分手呢？”

朱青青面不改色，顯然這些話她這段日子已經聽了好多遍了，隨口回道：“性格不合就分手了唄，媽，我都跟你說過多少次了，你怎麽都聽不進去呢。”

朱媽媽對這個解釋顯然不太滿意，反駁道：“有什麽性格合不合適的，我和你爸當年是父母包辦的婚姻，結婚前我都沒怎麽見過你爸，我倆不是還過得好好的，我看你們現在的小年輕啊，就是矯情，非要追求什麽所謂的愛情，我就是怕你現在歲數越來越大了，以後越來越不好找對象……再說了，你和小石頭的事情，這街坊親戚的可都一清二楚，現在突然分手了，對他倒是沒什麽影響，可對你一個女孩來說，這影響可就大了。”

朱青青也很想跟石揚好好在一起，可那家夥一發起脾氣來，簡直是六親不認，她是真的累了，也是年紀大了，心裏漸漸明白兩個人確實不合適，總在一起耽擱著也不是個事，還不如好聚好散。

她還記得她提分手的那天，石揚只當是她在開玩笑的，並沒有太理會她，後來她認認真真的說了三遍，他才聽進腦子裏去，便馬上態度軟了下來，七哄八哄的逗她開心。他總是這樣，每次打個巴掌都得給她點甜頭，所以才引得她兩年的時間裏都沒有鼓起勇氣放開手。

朱青青性格是比較軟，但脾氣再好，也是有個限度的。她的耐心就好像橡皮筋一樣，平時隨你扯隨你拽，但一旦過了臨界值，她的耐心便耗盡了，任憑他再哄再求，也沒了作用。

所以，在石揚跑到她家折騰了幾次之後，終於意識到她是認真的了，臨走前居然還拉著她的胳膊問，是不是她已經有了別的喜歡的男生，所以才會把他甩掉。

朱青青當場就要被他氣哭了，轉過頭把門甩上，不想再理他了。他卻在門外說，自己是第一次談戀愛，跟她好之前連個女孩子的手都沒牽過，他把所有寶貴的東西都給了她，而她都是第二次談戀愛了，到了現在還說分手就分手。

朱青青明白這家夥說的話是什麽意思，不就是嫌棄她之前談過一段戀愛嗎，當初追她的時候盡是甜言蜜語，想不到他卻越談戀愛心眼越小了。

李楓是她的高中同學，這兩年高中班長舉辦了幾次高中聚會，每次她去的時候，石揚就總愛問東問西的，兩個人當時還為了這件事情，吵了兩次。

如今，朱青青回想起來，石揚的霸道和占有欲從那會兒就已經開始露出來了。

一想到這些糟心的事情，朱青青就頭疼，索性撂下碗筷，說：“媽，你說了半天，好像都是我的錯似的，我想找個合適的男生再結婚，這件事有錯嗎？就算你覺得石揚千好萬好，我偏覺得她不好，那將來結婚了，是我和他一起過日子，還是你和他一起啊？”

“哎，我說你這孩子怎麽越說越不像話了啊！我這還不是為了你著想嗎？好歹你們兩個都處過兩年了，多少也有些感情，現在回頭還來得及……”

朱青青急了：“回什麽頭！我才不要回頭呢！”

“你看看你哥都結婚好幾年了，現在孩子都能打醬油了，再看看你，都這麽大了還讓家裏人跟著操心……”

說起哥哥的事情，她就來氣。她哥哥只比她大一歲，早幾年結婚的時候險些把家裏都搬空了，她爸媽就是好面子，也是因為所在的地區就是這樣的風俗，兒子的婚禮都要大操大辦的才顯得風光些。這兩年，她工作賺來的錢，有不少都貼補到家裏了，她住在家裏，左右也逃不出去這個圈，真是越想越來氣。

要不是她從小就成績優異，又考上了好大學，估計她爸媽一早就得讓她休學不念了。上大學的時候，她每個月的生活費也是緊緊巴巴的，生活得特別局促，也是前幾年哥哥結婚的時候，她才知道爸媽這麽多年居然偷偷摸摸的存了那麽多錢。

她很想多存些錢，自己搬出去住，遠離家裏的是是非非，可說白了，她就是電業局的一個小職員，入職前她還以為這份工作有多好呢，進去了才知道，工資低得不行，本來以前局裏會經常發些過節費之類的，可這兩年國家管得嚴，竟一分錢都不多發了。

整天上班時間就是喝喝茶水，看看報紙，每次跟領導吃飯的時候，身邊的同事都跟打了雞血似的，各種花式的馬屁全都拍了起來。她的領導是個快禿頂的老大叔，聽八卦的女同事說這個老家夥之前還潛規則過剛上任的女孩子呢。

朱青青知道後，嚇得要死，從此便再也不求上進了，一句馬屁也不拍了，就連領導找她談話，她都恨不得叫上個人陪著，才算安心。

之前和石揚剛談戀愛的時候，她日子過得還算舒心，可自從心裏打定主意分手之後，她便覺得這個家鄉給她的半點留戀都沒有了。

有時候，她還有些後悔，當年從學校畢業的時候，還不如去家大城市的小公司，好好歷練一下呢，怎麽著也比她現在混混度日來的好。但想歸想，她還是個膽子小的女生，總是踏不出離開的那一步。

這次程蕊和馬梓默辦婚禮，她也好出去散散心。

為了顯得精神些，朱青青這兩天還去理發店把頭發染成了棕色，看著比往常要時尚一些。

婚禮是周日舉辦，朱青青因為要當伴娘，周五晚上便匆匆得趕過去了。兩個女生見了面後，開心的不行，程蕊把馬梓默趕走，自己跟朱青青睡在了一個屋子裏。

“什麽？你們兩個都分手這麽久了，怎麽也不告訴我一聲？”

朱青青微笑著：“這有什麽好說的，不就是早晚的事情麽。”

程蕊小心翼翼的問：“那你現在還難過麽？”

朱青青搖搖頭：“第一個月有點難過，但更多的是不習慣，現在事情都過去這麽久了，我早就想開了，既然選擇是我做的，我當然要為自己的人生負責了。”

程蕊抱了抱她，女生嘛，嘴上說不難過，誰知道心裏面是怎麽想的呢，程蕊知道青青的心一向很軟，不難過肯定是假的。

“唉，你要在北京就好了，我看馬梓默學校有幾個男生都不錯，我想給你介紹了，認識認識，可北京離你家那麽遠，想想也是不合適的。”

朱青青笑了笑：“你不用擔心我，我才二十六歲，總能找到合適的男人，只是時間長短的問題。”

“對了……”程蕊想起這次參加婚禮的名單，猶豫了一下，還是問了出來，“你這兩年跟小松有聯系麽？”

小松……這個名字在朱青青的生活裏消失了太久，偶爾收拾東西的時候，發現櫃子裏面的那塊精致粉色手表，她腦子裏才會瞬間浮現起大學時候的往事，記起曾經她還有過那樣一段無疾而終的情愫。

朱青青楞了會兒，隨即搖搖頭。

程蕊不可置信的問：“一次都沒有嗎？”

朱青青露出苦笑：“你提這個我倒是想起來了，我和石揚剛在一起那一年，他就愛亂吃醋，偏要哄著我把手機裏面關系好的男生聯系方式都刪了，我估計……小松的聯系方式就是那個時候沒的吧。”

程蕊驚道：“這男生也太小心眼了吧？真的是誇張……還好你已經跟他分手了，不然這種性格，搞不好以後還會做出什麽事呢！”

“你怎麽突然提起他了？”朱青青問這個問題的時候，心裏不經意的起了一層漣漪。距離大學畢業已經過去三年的時間了，她當然很好奇，那時候喜歡過的男生現在到底變成什麽樣子了。

“他後天也會來哦！聽說他最近進了家創業公司，工作特別忙，常常連休息的時間都沒有了，我們倆都以為他這次不會來了呢，上個星期才接到他的電話，說是婚禮那天一定趕到，只不過當天晚上就要連夜趕飛機回去，也是夠折騰的……”

“他還在上海工作麽？”

“是的。聽方傑說，他現在待的這家公司很有前景呢，他進去的時候還只有一個團隊，根本沒幾個人，可現在公司運營的越來越好，員工數量已經急速擴張到了幾百個人，他進去的早，自然是公司的骨幹，這麽一來，指不定過個幾年，他就能升到很高的職位呢！”

“那挺好的。他這個做事一向踏實，人又心細，我就知道，他一定能有個好前程。”朱青青是由衷得替葛小松感到開心，她還記得上大學那會兒，葛小松說起過家裏的事情，聽起來很是艱辛，如今他畢業沒幾年的功夫就打拼出了一片天地，也是不負家裏對他的期望。

程蕊說到這裏，突然笑吟吟的附到她的耳邊，小聲說：“我幫你打聽了，他現在還沒有女朋友哦！”

朱青青挑眉，想起以前的事情，忍不住嘆了口氣，回道：“他有沒有女朋友，跟我有什麽關系，大學那會兒他就不喜歡我，我不是還傻兮兮的表過白，你還記得不？”

“記得記得，怎麽會不記得……可是，小松確實是喜歡你的啊！”

朱青青滿臉的不信：“喜歡可能有一點點吧，但絕對不是馬梓默對你的那種感情，不然他也不會那樣回應我……”

程蕊聞言捂住嘴巴，突然想起來，有些事情她也是聽馬梓默說的，事情已經過了那麽久，想來說給青青聽，也沒什麽關系吧，便開口道：“你還記得畢業的時候他送了你一塊手表麽？”

朱青青點點頭，不知道她接下來要說什麽。

“我和馬梓默聽方傑說，那塊表是小松幾個月實習省吃儉用給你買的，你沒見他畢業那會兒瘦了一大圈麽？而且……他確實是喜歡你的，你還記得我們一起陪你去找李楓麽，在火車上我們四個都沒有票，可憐巴巴的擠在一起，那天晚上我突然醒過來，就看見小松正看你的睡顏看得出神，你靠在他的肩膀上睡得正香，他一只手激動得都不知道放在哪裏好，就那個深情的眼神，不是喜歡，是什麽？”

提到這些舊日的事情，朱青青只覺得像做夢一般，喃喃的問：“可是，我表白的時候，他終究還是拒絕了我啊……”

“唉，這件事我也是後來聽馬梓默說的。小松家裏那會兒出了些事情，他本來大四就想休學回家照顧父母的，後來馬梓默就勸他，說大學已經念了三年，好歹也要畢業了再說啊，他這才留在了學校，只不過為了給家裏減輕負擔，他便在校外找了很多兼職做，大學下半年又出去實習了，他那時候連自己都顧不過來，哪兒好意思拖累你呢，他十有八九是這樣想的，我也是後來才知道的……但那時候你的身邊已經有了石揚了，我看你們兩個感情特別好，也就沒必要再提這些事情了……”

那天晚上，朱青青躺在床上，久久都不能入眠。腦海裏回想起大學時光裏，她跟葛小松之間發生的一件件事情，心裏面是說不出的甜蜜和苦澀。

甜蜜的是，好在那段時光裏面，她喜歡著的男生也是喜歡她的。

苦澀的是，兩個人終究因為種種的原因，還是在最美好的時光裏錯過了彼此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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